得入医籍选试考核,跟科举一样是每三年考一次。“无证行医”全是要入刑的,百姓抓住走街串巷的赤脚郎中去告官,告一个逮一个。
能挂在太医院名下、领皇粮的医士都是民间行医经验丰富的大夫,要么是各位御医嫡传弟子。正儿八经坐在宫里当值的“御医”,总数超不过三十。
他们对破皮小伤的重视程度,比唐荼荼想象中高出许多。
眼前这医士举着炙条
给伤患熏伤口,还分出神来给学生们授课,悠悠道。
“野畜一身脏污,其咬伤、口沫、还有爪子里的污物,这些呀都是兽毒,得逼出来。”
“三九天里受的伤,十有八九要成疮疡疮毒外泄是最好,要是内陷入里,也有得治,生脓时排脓,生疮时剜肉,可要是疮结口而脓不散,腐脓成毒邪入体,那就是要命的事儿喽。”
唐荼荼听得比他的学生还认真。古今学术说法不同,医理却是相通的腐脓成毒邪,说的就是败血症了。
她连着观察了好几个病人的诊治方案。
除疮毒要先去了痂,挤出脓血,再用灸条熏烤一会,熏到皮肤焦枯,再往皮肤上涂不知什么草药,浅浅包扎上几圈。
要是再大的伤口需要缝合的,医士还会让伤患嚼服一种草药叶子,嚼完草叶的士兵会连自己的五官表情都控制不住,不停吸溜才能不叫口水流出来,缝合伤处的痛感就低很多。
唐荼荼捏了两片叶子掐碎,在手背上抹了抹,没多久,手背就有了凉凉麻麻的感觉,她寻思这大概能当一种麻药用。
来往人多,都忙不停当,也没人撵她。
唐荼荼观察入微,觉得这些医士对简单的缝合手术掌握得都很熟练,而医女、药童也不是纯打杂的,年纪都不大,却能替医士代笔,给受伤的士兵写方子抓药。
在唐荼荼这个外行看来,这些学徒也能做到活用经方。
这地方已经有了野战医院的样子,几个时辰就能归置出这样的医疗应急场所,太医院整体的素质实在超出她预估了。
“铁校尉”
西头有一队奴仆匆匆行来,领头的人是个管家模样,却连规矩都忘了,手忙脚乱地作了个揖,抓起校尉就往院里窜,一边扯高嗓门叫道“褒国公府大少爷重危,所有疾医随我来”
那校尉忙问“怎么了”
“疾医呢手上没事儿的都出来,快去瞧瞧我家少爷清早还是好好的,这会儿竟透不上气儿来了你们院使呢院使大人何在”
四五名疾医放下手上差事,
背起医箱跟着他赶路。
唐荼荼愕怔了一瞬,蓦地想起来加赐褒国公,这是褚家老太爷的封号
褚小公爷重危昨儿夜里他不是还好好的么
唐荼荼有点急,她跟这少爷拢共两面之缘,更多的还是怕他家怪罪下来的惶恐。
看褚管家领着医士走了,唐荼荼连忙抓起芳草跟上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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