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要是多熬几年,把高宗熬倒了,武曌执政时,他自然能回来。
这就是命!
李义府作恶多端,他倒台时庶民欢腾,作《河间道行军元帅刘祥道破铜山大贼李义府露布》以庆之,确实不可能东山再起。
诗名《咏鹦鹉》。
“牵弋辞重海,触网去层峦。戢翼雕笼际,延思彩霞端。慕侣朝声切,离群夜影寒。能言殊可贵,相助忆长安。”
不窃用名人作品的话,李义府的诗作能碾范铮八条街。
李湛当然也不是什么单纯之辈,后来附和张柬之发动神龙政变,官爵一路扶摇直上。
武曌发现李湛时,都惊讶万分,自觉对他父子不薄,从来没想到李湛会叛她。
其实很正常了,任她武曌再厉害,终究大限接近,傻了才会继续站她这头。
话很无情,然而这才是现实。
“李湛啊!如今你也渐渐翻身了,日后范氏的后人,闲暇时关照一二。”
恩大成仇,范铮这轻轻一嘴托付,正好抵消旧日恩情。
李湛自是欣然领命。
李湛走后,范鸣谦鼻孔里哼哼着走过来,看样子不太待见他。
“行了,二郎你少动点心思。升米恩,斗米仇,这结局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范铮豁达地开口。
杜笙霞中气十足地开口:“你与大郎许久未曾出屋,这是在干嘛呢?”
范鸣谦即刻眉开眼笑:“我与兄长无事,编撰书稿呢。”
范铮狗脸一拉:“敢弄史书,抽不死你!”
史书最好是官修。
即便是私修,家里也要有个史官背景,否则有几颗脑袋都不够砍。
杜笙霞嗔怪地拍了范铮手背一下:“跟二郎好生说话,莫摆这臭架子!”
范鸣谦撇嘴:“也不看看府上什么家底,也要能有修史的底蕴呢。”
范铮恼羞成怒,拐棍扬起,不轻不重抽了范鸣谦屁股一下。
“好了,怕了你了。”范鸣谦认输,阿耶玩不起。“就是修一本家训。”
“范氏家训?”
“范子家训!”
什么破名字,听着像贩子家训。
“勿贪意外之财,勿饮过量之酒;施惠勿念,受恩莫忘。”
范鸣谦摇头晃脑背诵。
咦,听着有点耳熟?
“施惠勿念这一句,你做到了?”
范铮取笑范鸣谦。
范鸣谦摊手:“关我什么事?是兄长写出来的!”
范铮笑笑,身子突然软了一些,倚在杜笙霞肩头不动,范鸣谦赶紧让人搭把手抬入屋中,范百里匆匆带着范乡等孙儿过来。
“请医师了没?”
范百里低声咆哮。
范铮有气无力地开口:“不用叫医师,谁也逃不过生老病死,我这岁数,也该去陪伴阿耶娘了。”
“记住,日后凤栖原颜氏墓群之侧,就是范氏的墓地,这是玄都观陈矩年道长看过的,仅次于颜氏的福地。”
“墓穴已经预留好,是合葬墓,待你阿娘老后归于此。”
“婆娘,别再偷偷喝酒了。”
吐了一口大气,范铮的人生至此落幕。
华容侯府,白幡尽起。
鸿胪卿亲至,将范铮的丧事办得风风光光的。
太子李旦,曾用名李旭轮、李轮、武轮,奉命吊唁,拟陪葬乾陵,杜笙霞以范铮遗嘱相告,免。
范铮落葬凤栖原,与颜氏相伴。
(全书完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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