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梨久却摇头，目光落在那个如王座一般的座位上。
她沉默了半晌没说话，忽然问楚寒：“这个世界有多久不曾有人飞升了？”
楚寒一怔，似乎没想到梨久会同自己说话。
他很快回答：“应当有上万年。”
不仅没有飞升的人，如今，灵力匮乏，他们走上修仙路的人，修为精进的速度，也变得极慢。
从前沐尘横空出世时，大家都以为他会变成那个例外。
可天道好似并不想让人飞升。
梨久嘴角那抹讥嘲的笑更深。
她说：“你们先出去吧。”
这个你们，指的是楚寒、颜星辰和奚雾。
自秘境以来，他们三人便一直跟着梨久。
梨久虽然没有原谅他们，可也没有拒绝他们的跟随。
这样帮她一些，仿佛就能减轻一些自己的罪恶。
奚雾第一个开口：“我同你一起出去！”
楚寒虽没说话，态度和奚雾是一样的。
颜星辰轻轻抿着唇，说：“久久，虽不能求得你的原谅，但求你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。”
他的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。
虽承受了天衍宗内诸多人的误解，他的态度也没变过。
梨久幽幽叹了口气：“你们需要道歉的人，不是我啊。”
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梨久的身上，目光中满是震惊。
他们还没反应过来。
梨久拉着沐尘的手，一步一步，走向那个座位。
她站在座位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，眼神恍若在看蝼蚁。
沐尘也不知道梨久要做什么，可不论她做什么，他都会在一旁支持。
梨久勾着唇角轻声说道：“我是梨久，但我不是云梨久。你们应该为之恕罪的女孩早已经死在了那个禁闭室里。”
奚雾不相信，他眼眶微微发红，喃喃道：“不会的……就算是要惩罚我，不要这样骗我……”
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。
若人已经死了，那他这辈子都要背着罪孽过活。
“我不骗人，其实你们仔细想想也能知道。她修为不高，性子柔弱，和我有极大的不同。我不过是一缕幽魂罢了。所以，从头到尾，你们的恕罪，都是没有意义的。她死了，不可能原谅你们了。”
三人静默着没动。
纵使不愿意相信，可仔细想来，这竟然是最合理的可能。
是他们亲手逼死了他们的恩人——
楚寒猛然喷出一口鲜血。
本来稳定下来的境界又开始不停的下滑。
颜星辰面如死灰，他一直看着梨久的脸，仿佛想从她脸上找到她说谎的证据，可是他什么都没找到。
梨久说的是真的。
是他们一步一步，逼死了自己的恩人。
只有沐尘陪在梨久的身边。
梨久捧着他的脸，眸光闪亮，轻笑着问道：“怕不怕，我可是孤魂野鬼——”
沐尘轻轻亲吻梨久的唇。
“不怕，我爱你，因为是你——”
他似乎想从唇齿间索取些什么，死死抱着梨久不松手，那双眸的光不断变换着，可依旧挡不住怀中的人气息逐渐微弱。
他的手指紧捏成拳，眼眶通红，一股浓浓的恐慌自心底弥漫。
她交代了这一切，就像是……准备离开一般。
沐尘猛然拉过梨久的手指，轻轻割破她的指尖。
指尖滴出一滴殷红的鲜血，沐尘顺手用灵力画下一道繁复的阵法。
他固执的将梨久的鲜血滴了一滴入阵法，自己也滴了一滴。
这是锁魂阵。
布下阵法，生死相依，就算是死了，来世灵魂也绑定在一起。
沐尘闭着眼，这一瞬间，好似和沐魇合为一体。
两个人格，用着同样的声音，在这一刻达成一致。
“愿生生世世，永结同心。”
他睁开眼，一双眸子却变成了不同的颜色。
他说：“久久，我俗世姓名叫傅清辞，不要忘了我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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